【all季】悬冰 07
刘彻不顾后果的行为，真正的暴露出了他父亲遗传下的冲动暴力因子，他看着眼前的人被打伤，伤到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，也不觉得解气。
季白苍白的脸，和身上蔓延开鲜红的血迹，刺伤了刘彻的心，第一次这么难受，为了一个下手毫不留情，打伤过他的，单薄瘦削的，无足轻重的人。
“知道错了吗？”刘彻明白自己问了也是白问，因为用铁链锁住的人奄奄一息的垂着头，再也说不出道歉和求饶的话来，刘彻轻轻的笑了起来，“早这样，多好。”
“彻少，段总请您回家吃顿饭。”
刘彻本来看着报纸，昏昏欲睡。听到这句话，感兴趣的从沙发里坐了起来，“真的？季白在吗？”
“在。”
“……备车，我现在就过去。”
“是。”
段鹏喝过早茶，突然觉得有点恶心，他干咳了两声，脸憋的发红。
路过书房的季白听到段鹏难受的干呕，停了下来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……你进来，”段鹏对门外的季白招招手，他突然想起前几天的告白，夕阳里的季白，真的好看的就像是诗人描绘出的模样，他猛然开始后悔叫季白进来了。
季白没有注意到他一瞬间尴尬的样子，“没事吧？”
“季白，”段鹏看着那张脸，他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，也不可能帮上自己什么的，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依旧不懂得防范的孩子，他不明白，也不想明白了，了解的太多，反而是人类最大的悲哀，只是他原本想干脆解决掉的这个人，再也不可能像其他让他动心了的人一样，被丢进黑暗的角落，自生自灭。
“嗯？”
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。”
季白呆愣的看着段鹏，过了几天，段鹏居然又提起这件事，他还以为那时是段鹏一时兴起才说出那样不合理的话。
刘彻随手甩上车门，立刻就有门童跑过来接过车钥匙，“彻少，您里面请。”
刘彻点点头，轻车熟路的往别墅楼上走，而他在书房外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，
段鹏背对着窗口站在季白面前，逆着光，勾住了季白的腰……刘彻肖想过很多次，细的不像话的腰肢……季白的手下意识的放在段鹏小臂上，看起来愈发细长。
刘彻沉沉的往后挪了半步。
“……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？”
刘彻被吓了一跳，他转头看到洪少秋操着手，往这边走过来，赶紧摆摆手，“嘘嘘嘘——”
洪少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，刘彻推推他肩膀，拽着他手肘往洪少秋来的方向走。
“你们两个，回来。”
被指名道姓的叫住，刘彻挤眉弄眼的示意洪少秋，对方一脸懵。
段鹏站在门口，季白垂着头，耳朵还染着浅粉色的红晕。
“小叔……哈哈哈哈哈……我去卫生间，”
“看到就看到了，”段鹏只想翻白眼，不过这样也不错，臭小子抢男人抢到这儿来，自讨苦吃。“吃饭往楼下，正好我有事对你说。”
“噢……”
洪少秋看看季白，对方规规矩矩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，似乎那天晚上流着泪伏在自己胸前说累了的不是他。
各怀心事的一顿晚饭，沉默，并不尴尬。
“你先上去等我吧，”段鹏淡淡的看了刘彻一眼，“洪少秋，你今晚辛苦一下，港口那批货，你代我取回来，季白你把印章给他，记得要回来。”
洪少秋恭恭敬敬地点点头，他在季白身上看到的，是淡然的服从，而不是和自己刚到这里时的那种叛逆，他就明白了，为什么季白能够在段鹏身边待这么久。
季白拍拍他的肩，洪少秋才回过神来，“跟我来。”
“……你是说，有可能是段鹏窝藏军火的地点？”出乎意料，洪少秋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和音量。
季白点点头，“一直没有机会去求证，我去哪里都会有人监视，大概你也会，小心行事，证据是次要的，”季白看着洪少秋，“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洪少秋捏捏季白的胳膊，入手的连一点点柔软都没有，那么瘦，那么的……“放心吧，我一定会活着，哪怕是为了你。”
季白茫然的看着他，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反应过来，“……为了你自己活下去。”
洪少秋也不在意，接过季白手里的印章，“好好休息。”
“嗯。”
季白一点也不放心，说到底洪少秋也是第一次，季白还记得自己最开始潜入段鹏身边的时候，那种孤独和恐惧，如果不是身临其境，很少有人能想象得到。
危险是常态，放松警惕的一瞬间都有可能是生命的最后一瞬。
洪少秋的耳畔不断响起季白的嘱咐“活着才是最重要的”，他想问问季白对段鹏的妥协或是忍辱负重，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。洪少秋对季白突然就萌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，他一个人在段鹏身边这么多年，担惊受怕，有多不容易，他是一点一点感受到的。
“头儿，他们已经到了。”段鹏手下最得力的一个帮手悄悄的告诉洪少秋。
他回过神来。夜色里的港口只有汽车和几艘渔船上的灯光亮着，海面掀起的涟漪波光粼粼，对面的集装箱旁边站了一排人，似乎都带着枪械，还有匕首上反射出来的森森的寒光。
“小心点儿，”洪少秋说给身边几个人听，也是说给自己听的。季白等着他安全回去，他们还要把段鹏罄竹难书的罪行公诸于世。
“看来，段总很容易相信别人嘛，”洪少秋还未靠近，就听到对方先发了话，那个人走到洪少秋能看清的位置，毫不掩饰的打量着他，“我白警告他了，条子都已经查到他鼻子底下了，他居然还无动于衷，说用人不疑。你说他是不是傻？”
洪少秋没有答话，但是忍不住的紧张起来，难道说段鹏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，才有意让自己过来？可是另一个念头更沉重的碾压着他的脑细胞，是季白，段鹏发现了季白的身份……
“……我来拿货，钱已经备好了。”洪少秋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担心，他应该相信季白，就像季白相信他一样，洪少秋攥进了手里的印章。
季白靠在椅子上，困意袭来，大脑浑浑噩噩的提不起精神。
段鹏看书闲暇瞥见缩成一团要睡着的季白，忍不住的想笑，他抖抖手边的毯子，扔在床上，蹑手蹑脚地走过去，把季白抱进了怀里，“说了多少次，困了上床睡，就是不听……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，非要我换回去才肯罢休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，像是有魔力，季白在他怀里蹭了蹭，彻底陷入了深度睡眠。段鹏低声笑起来，抱着季白一起躺在床上，用毯子裹好了。
他垂着眼看着窝在自己胸口的季白，如果这个人将会换了一把手枪顶在自己的胸口，段鹏不清楚自己会不会狠心解决掉他。
大型的猫科动物在睡眠时也会慵懒的依靠身边的一切热源，这并不妨碍他仍旧拥有无法驯服的尖牙和利爪，足以致命。
“段总，洪少秋确实在交易后，找了个借口甩开咱们的人，独自在港口待了很久。”
段鹏轻轻地拍着季白瘦削的脊背，“很久是多久？”
“二十七分钟。”对方又加了一句，“段总，我们现在动手吗？”
“不急，”段鹏凑过去，亲昵地蹭着季白熟睡着的脸颊，季白哼哼两声又乖乖的继续睡了，惹得段鹏满心愉悦。
“可是，”
“闭嘴，我现在沦落到需要你告诉我该做什么了吗？”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，压倒性十足的命令和指责的口吻，对方立刻回答了“是”，就再没了消息。
段鹏看着季白，轻轻地开口，“别逼我……我这么爱你，不想伤害你……谁都行，但是你不行，绝对不行。”
TBC
感觉自己最近有点太勤快了……【瘫